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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16 转折的开始

1.16 转折的开始

被风肆虐而凌乱不堪的教室里,我和未知的少年仍然对峙。想明白了他并没有说完的暗示,整个事件最为可能的真相也就在我的面前浮现了。

女神虽然废柴,但是或许真的拥有着我所不知道的天赋,不,对于他们来说应该用价值两字概括更为合适。而对于她的离去,从更深层次上来说,应该用神隐来概括最为合适。但是,这和日本的传统神隐又有所不同,因为与和整个人以超脱的意义消失的方式不同,与她有关的物品,也仿佛人间蒸发一般。

“哦,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够理解我还没说完的话,清水修也,你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可以等同我的存在的人。”白发的少年即使是微笑,也能让感受到他完全没有打算隐藏的目中无人。

“非常抱歉,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,我没有与任何人等同的打算。”我同样冷淡地回复着他。而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,飓风再起,这一次,我感受到了向我袭来的真正的杀意。

“如果对于你来说,这是全部的话,我倒也不是不可以坦然接受的。”我没有闪躲,只是闭上双眼喃喃自语。

但是事情并没有超出我的预料之外,在离我几乎无法闪躲的距离,风的力量如同因高温瞬间蒸发的水蒸气,凭空消失。他皱着眉头:“如果不是因为我已经能够熟练操控,你就是直接死在这里也是不足为奇的。”

“真的是这样吗?”

“……什么?”

“如果你只是在一开始就进行了你这样的表演,我当然会有一些自我防范的准备。只是,看来与你亲能强大的力量不符,你并没有与之匹配的思考能力。”在他冰冷的视线里,我毫不畏惧,上前一步。

“你的目的是什么?仅仅是过来炫耀自己的力量么?不,这个只要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就行了。是过来帮助我寻找所谓女神的下落么?也不是,这里是现实,不是那种获得贤者帮助需要先进行一番试练的勇者游戏。所以虽然听上去非常可笑,但是反而是你一开始说的、完全无法令人相信的目的才最为真实:

你只是,过来找乐子的。”

“我不否认这一点,同时我也承认你的确和一般人不同。”

“非常感谢你的抬举。那么,如果说你把这个事件当做了一场游戏,那么,我就是这个游戏的主人公了。没有主人公的游戏,还能够进行下去么?”挑着眉毛,我随意地说出了这个真正支撑我敢于站在这里一步也不后退的理由。

“是这样么。”风暴减息,他漠然的脸再一次出现清晰地出在我的面前。

“那么,之前的话题还是请请尽快继续吧,即使从你的表现看来她不会有什么危险,但是还是越快越早地把问题解决了最好,我还要早点带她回去吃点什么的。”

“吃点什么,可能今天是不可能了。我要和你打的赌,一共要持续二十四小时。”

“哼,如果你不在赌约这个没有任何界限的地方上动手脚,我们所谓的交易就变成慈善了。”

“有这样的觉悟的你,真是在好不过了!”他面目有些狰狞地说出这样的话,一瞬间风暴再起,在巨大的风压下完全无法再保持站立,摇摇晃晃中,我被天花板上的什么东西砸中头部,顿时眼前一黑……

……

“清水君,清水君?”

在迷糊之中,感觉有人在呼唤我。但是身体暖洋洋的,又浑身酸痛,完全完全没有睁眼的想法。

只是,不睁眼的话,总会有一种这个家伙会一直呼喊我的感觉。这样的话,不仅我会感到不舒服,对于一直叫我的人也是一种辜负。

想到这里,我还是努力地睁开双眼。在恍惚中,我似乎看到了女神大人的无奈微笑,在理解了这样的事态意味着什么样的后果,我猛然从床上坐起身,一把抓住她的手。

“不要走!”

“……清水君?”

不对。

这个声音,不是她。女神的声音细腻而富有活力,自己本身的感情也很强烈,不是这种温软的让人安心的话语。

“秋山……织雪同学?”视线渐渐清晰,我终于看清被我抓住的她微红的面容。

“对,是我哦,清水君。你没事真是太好了。”织雪用最灿烂地微笑回应了我嘶哑的嗓音,“好点了么?”

用逐渐清晰的视线环顾着四周,虽然不是很有少女气息的满目粉红色,但是也是一种明显可以感觉到的与男生气质不同的整洁,淡蓝与浅黄的主色调加上几乎无杂物的布置,和织雪本人素雅的气氛也很搭。

所以说,我是被安置在了她的卧室内了么。

“清水君怎么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呢?这里是我家,一墙之隔就是我们刚刚才用来学习的会客厅哦。”

“谢谢你……可是,这是怎么一回事?我只记得,自己被什么东西砸中了头……”

听织雪同学说,她是为了拿走自己落在教室的作业本,才哀求着管理员在很晚的时候打开了班级的门,却不知道为什么,整个教室就像经历过天灾一样凌乱不堪。管理员几乎吓到双腿发软,毕竟以他的微薄工资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么大的经济损失的。也就是在这个时候,织雪发现了在散乱桌椅之中被吊灯砸中,昏倒在地的我。

“所以,以答应为管理员作证这些东西的损失不是因为他的工作过失引起,他帮我把你搬到了我家里。真是对不起,毕竟我不知道清水君的家在哪里,不过,在我这里,清水君是可以安心休息的哦。不会有人来打扰的。”

“是么……谢谢你,织雪同学。”我缓缓松开了抓住她的手,想要下床。“但是我不能在这里一直呆下去了。我也要做一点自己必须去做的事情……”

暗暗发觉仅仅是起身就耗用了我很多的力量,看来这一次我伤的不轻。但是在我放弃之前,全身就被织雪按回了床上。

因为太用力,我不自觉地闻到了她留在床上的各种气息,洗发水,香皂,还有她自己的淡淡香气。

“不可以的,清水君,现在的你,要好好休息,病号至少不能在完全恢复之前随意乱动,不是吗?”

“什么都不做,怎么想都很无聊吧?……算了看着你那快要拧成一团的脸我躺就是了!那么,你打算要让我躺多久啊?”我只好苦笑着应对。

“嗯,我想想……至少是二十四小时吧?”

“太长了!”我不假思索地驳回了她的意见。

“知道么,修也?其实我们的世界,可能并不完全是我们所感知到的那样哦。”

“……哦,是么。”

她……果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吧?

“时间的长度,其实还是基于我们的主观认知,在特定的条件下,对于时间长短,同样的人也会有不同的看法……”

原来你,说的是这个么?

“那么清水君,在有我在的条件下,你会不会觉得时间,有变短的意思呢?”

“噗嗤……”

我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。

“唔……为什么!”织雪一脸不服气的样子。

“不不不,只是没想过,原来你还是有这样平常的一面的啊。突然间会说出一些感性的话的你,其实在我眼中一点都不真实。抱歉抱歉。”

“唉?原来清水君在心目中有我的特殊印象么?不得不说很好奇呢。”织雪的双眼居然有点放光。

“其实……也没什么的。硬要说的话,应该是‘女神’最为恰当了。比起某个每天将自称女神当做日常的笨蛋,说不定你作为女神更为恰当也不一定的。”

“虽然好像是被夸奖了呢……可是,听上去清水君还认识一个自称女神的有趣孩子嘛?好像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耶。”

我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。

“织雪,昨天的学习会,我们分别教了什么课程?”

“突然问这个……当然是我教数学,绘希教英语,你来教国语了?”

“没错的。”

“对啊,然后我们三个互相问了点什么问题,然后学习会就结束了啊。对了,好像你们还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出了一些矛盾……”

但是,她后面说的话,我一个字再也听不进去……

三个,么。

而织雪也渐渐发觉了我的灰暗的脸,不再言语。

半晌,我缓缓开口。

“可以,让我一个人静静么?”

“……那么,你好好休息哦。”

“相信我,我会的。”

织雪缓缓地关上房门,整个空间的黑暗,让我暂时得以有一点点安心。但是,我开始觉得,找回她的存在,真的是无比困难的事情。

在漆黑一片中,我的衣服里却闪烁出了幽暗的光。

那是什么?

艰难地下床,摇晃走向我有些破烂的衣物,我从发光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写着荧光字迹的纸。

上面的字在我读完后,我的眼前瞬间一黑:

“找出你看到的第一个人隐瞒自己知晓麻桑米迦理的失踪的证据。若失败,此人的性命则会由我拿走。

计时,二十四小时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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